“我二哥原來一米八的大個,二百斤的袋子哈腰扔在肩上就走??墒歉绺?9歲時被籃球架子砸成高位截癱,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33年了。”宋艷紅介紹。
打擊一個個接一個個,在宋樹森被砸傷的9天后,爸爸去世;過了不久,媽媽又患上膽囊炎。
姐姐們都已出嫁,哥哥癱瘓在床,母親患病干不了重活,宋艷紅挑起了沉重的家庭擔(dān)子。打工時三班倒,別的女孩嫌累不愿意干,可宋艷紅為了能多掙點錢,一干就是幾年。下了夜班睡一小覺就起來收拾屋子、做飯、打壟種菜,最重要的是照顧哥哥。
雖然癱在炕上腿腳不能動,但宋樹森的頭腦特別靈活,憑借原來的學(xué)習(xí)功底,輔導(dǎo)初中課程不費勁。“因為我當(dāng)時學(xué)習(xí)成績挺好,正復(fù)習(xí)課程準(zhǔn)備考大學(xué)呢。“62歲的宋樹森說。
如果不是看見宋樹森躺在炕上,要是只聽他說話,你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個臥床33年的高位截癱病人,宋樹森說話聲音響亮、滿臉笑容。“我哥什么事都要強不服輸,躺在炕上也是一樣,所以我不能不管他。按理說哥哥是五保戶可以去敬老院,可我不能送他去,我哥剛強,如果去那兒,沒有了親人在身邊,他受不了。”宋艷紅認(rèn)準(zhǔn)這個理兒,所以一直沒有把哥哥送到敬老院。
宋樹森年輕時照片。受訪人供圖
哥哥臥床33年,從沒生過褥瘡
“24年了,不敢想妹妹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??擅妹脤ξ疫@么多年沒一點兩樣,沒大聲呵斥過我一次,沒給過我一點臉子看。去年我拉肚子,妹妹就用手紙擦,一天就用了四卷衛(wèi)生紙。”宋樹森說。
“我在炕上躺了33年了,可是沒有褥瘡,身上沒一塊破的地方,妹妹每天都得給我翻上十幾遍身。這么多年她沒在外面住過一宿。我的被子褥子有一點埋汰了,妹妹馬上拆洗。我身上的衣服天天換,地下炕上天天擦。”說到這,宋樹森的淚水順著面頰滾落下來。
把談婚論嫁的門“關(guān)死”了
宋艷紅從19歲起就全心全意地支撐這個家,個人的婚姻大事根本無暇顧及,“年輕時有人給介紹過對象,可一聽我的家庭情況,特別是有個高位截癱的哥哥要時時照料,人家就拜拜了。”
宋艷紅28歲時,媽媽病逝了。“我永遠(yuǎn)忘不了媽媽臨走時,望著躺在炕上的哥哥,拉著我的手說你哥倆要好好過。我向媽媽保證你放心吧,這個家有我呢。”宋艷紅回憶這些時很平靜。
“為了兌現(xiàn)對媽媽的承諾,我心里清楚不會有哪個小伙子愿意娶一個帶著癱瘓哥哥出嫁的女孩。所以從那時起,我就不再尋思談婚論嫁的事了,在心里把這扇門關(guān)死了。”宋艷紅很決絕。
宋樹森知道妹妹這么多年沒有嫁人的原因:“這么多年,為了我也沒成家。有人問她,她總說沒遇上合適的,其實我知道她是為了我才不嫁人的。”
宋艷紅年輕時照片。受訪人供圖
所有的困難,她都是一個人扛
“這么多年,你有沒有特別難的時候?”記者問。
“難,其實一直都很難。你們能想象50元過生活一個月嗎?我能過。”宋艷紅說。
對于生活的不易和照顧哥哥的付出,宋艷紅強調(diào):“這是我的份內(nèi)事,不愿意向外面提起,我們就是正常的日子。有重?fù)?dān),我自己扛了就是,為啥要拖累別人?”
“我是不幸的,但也是幸運的,如果沒有妹妹的精心照料,沒有社會的關(guān)心幫助,也許多年前我就不在了。”宋樹森說。
宋艷紅說:“現(xiàn)在政府的照顧挺多的了,村里給我們生活補貼,出錢給我們修了房子,逢年過節(jié)給送魚、米、面、油,冬天給買煤。我們挺滿足的,感謝社會的溫暖。”
兄妹倆還有要捐獻遺體的想法
面對苦難沒有低頭,得到社會各界的照顧,兄妹倆有一個想法——捐獻遺體。
“我這輩子都躺在炕上了,為家里為社會沒做一點貢獻。我死后愿意把身體捐給國家,也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。”宋樹森說。
“我一個人身后無牽無掛,現(xiàn)在的心愿就是哥哥能多活幾年,能有奇跡發(fā)生,讓哥哥站起來繞村里走一圈。將來等我有那一天,也把器官捐出去,能救活一些人多好。如果器官不能用了,那就把我的身體做解剖用。什么單位管這事,我們現(xiàn)在就想把捐獻的手續(xù)辦了。”宋艷紅說。
24年
柔弱的她撐起這個家
也撐起了癱瘓哥哥的一片天
不抱怨,不苛求
她把親情的柔軟藏在胸口
把生活的苦難變成鎧甲
手足情深,讓人動容
給善良堅強的你們,加油!